丁蔭楠——拍年輕人愛看的主旋律作品(足音)
繼2020年獲中國文聯(lián)終身成就電影藝術家榮譽表彰之后,丁蔭楠導演再獲第五屆平遙國際電影展“五周年特別獎”。耄耋之年的他在頒獎儀式上說:“我還想再拍兩部……我還有很多想法?!爆F(xiàn)場的年輕人以熱烈的掌聲回饋。
丁蔭楠約40年前執(zhí)導的《逆光》《電影人》,近兩年在以青年觀眾為主體的電影展上頻繁亮相。兩部影片都帶有鮮明的時代氣息,前者洋溢著改革開放后中國青年的開放、求知、自尊與自信。時隔多年,兩部影片讓年輕觀眾眼前一亮,藝術魅力毫不褪色。
影片更動人的是撲面而來的生活氣息。丁蔭楠為電影《逆光》的開場設計了細雨綿綿、人流如織的場景,暗示了一種詩意的開端:春雨的清晨,都市的人們從各個角落出發(fā),匯聚于車上、路上,奔向自己的工作崗位。他拍出了流動的生活。當時有一位紡織工人告訴丁蔭楠,這就像她每天的早晨一樣,給她一種親切感。今天,這部影片同樣給當代都市觀眾帶來親切感。丁蔭楠說,每個個體都與大時代的脈搏聯(lián)系在一起,電影寫普通人不能只局限于描寫他們的感受,而是要通過這個人物,用詩化的、散文化的電影語言和結(jié)構,把時代氛圍映射出來。他擅長將主流與先鋒、青春氣息與宏大敘事有機統(tǒng)一起來。已故編劇、作家黃宗江曾評價丁蔭楠的電影是“藝術的主旋律電影”,丁蔭楠對這一概括深表認同。
丁蔭楠說:“我曾思考中華民族5000多年的文明史因何而綿延不絕?人民創(chuàng)造歷史,歷史造就人民英雄。因此,我特別關注歷史中的英雄、英雄的歷史地位和在歷史發(fā)展中的引領作用。”對丁蔭楠而言,拍戲就是學習歷史,學習歷史中的英雄人物是怎樣為民族獨立和國家富強奮斗的。從《孫中山》《周恩來》《鄧小平》到《魯迅》,每部電影都通過一個中心人物來串起歷史,以此為前景,進而延展到中華民族的巨大力量?!坝械膶а萆瞄L講故事,而我熱愛傳記電影,愛用史詩的敘事方法來拍人物。塑造偉人,決不能空憑藝術家的主觀想象,要在真實歷史素材中進行選擇?!倍∈a楠說。以電影《周恩來》為例,片中的服裝、道具、環(huán)境都在極盡可能、嚴苛瑣細地還原歷史真實。片中,周恩來總理在北海公園懷念老舍先生時,回憶起看《茶館》的場景,這一場景用的是于是之演出《茶館》的實景拍攝素材。
從影逾40年,曾獲得多個獎項,丁蔭楠對導演這門藝術的表述卻很樸實,“導演藝術是個手藝活兒,手藝做到位,才能有美的升華?!薄芭膫饔涬娪氨磉_了我觀察歷史、觀察生活的方法,電影中的細節(jié)是為描述宏大歷史和廣闊世界服務的。無論聲音造型還是畫面造型,都要體現(xiàn)導演對影片的全部創(chuàng)作意念,同時把情節(jié)隱藏于生活圖景中,讓觀眾自己去發(fā)現(xiàn)、去辨認,從而增加生活實感。”
丁蔭楠受中國古典小說、傳統(tǒng)戲曲影響頗深,擅用白描。他偏愛將大的歷史環(huán)境和局部細節(jié)結(jié)合起來表現(xiàn)人物心理,從對局部細節(jié)的表現(xiàn)中提煉整體情形。中國傳統(tǒng)戲曲注重表現(xiàn)的內(nèi)涵,同樣構成了丁蔭楠的文化養(yǎng)料。他從小熱愛京劇,以至于執(zhí)導的電影節(jié)奏似乎都是按照京劇的鑼鼓點來剪,重要場景的剪輯就像一個重錘,鮮明呈現(xiàn)角色的心理轉(zhuǎn)折變化,鑼鼓點成為創(chuàng)作者心理節(jié)奏的外化。
如今,丁蔭楠對于時代、電影和觀眾依然保持著敏銳的觀察、理性的判斷,對導演工作依然壯心不已?!耙恢迸南氯?,拍年輕人愛看的主旋律作品”,是他的心愿。(張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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