呂蘊謀 中國現代國際關系研究院歐洲所

　　6月29日-30日，北約成員國首腦峰會在西班牙首都馬德里召開，通過了反映北約共同威脅認知、指導北約未來近十年行動的新版“戰(zhàn)略概念”。值得關注的是，北約首次將“中國挑戰(zhàn)”相關表述納入其中，妄稱中國挑戰(zhàn)北約“利益、安全和價值觀”，與俄羅斯聯手“破壞以規(guī)則為基礎的國際秩序”，對北約構成“系統(tǒng)性挑戰(zhàn)”。這標志著北約正式將聯合對華納入未來行動綱領，妄圖將“集團對抗”套路復制到重和平、講合作的亞太地區(qū)。

　　北約峰會借機加碼渲染“中國挑戰(zhàn)”，美國是最大推動因素

　　冷戰(zhàn)結束后，北約作為此前美國拉歐抗蘇的爭霸工具，開始了尋找自身存在意義的轉型之路。為迎合美國的戰(zhàn)略關切，北約秉持“不出圈、就出局”的理念，逐步從傳統(tǒng)的歐洲—大西洋防區(qū)向外伸出觸角，先后尋機對前南地區(qū)、伊拉克、利比亞、阿富汗進行“域外干預”。同時，北約還不斷泛華安全概念，試圖將“北約模式”復制推廣至國防工業(yè)、關鍵技術、基礎設施、糧食安全、氣候變化、新冠肺炎疫情等多個領域，力推將集體安全條款（《北大西洋公約》第5條）的適用范圍擴展至網絡、太空等“新疆域”。

　　隨著美國政府重拾“冷戰(zhàn)思維”，北約仿佛又找到了新的“用武之地”，加緊對美戰(zhàn)略配合。歐洲智庫分析稱，北約自阿富汗撤軍看似灰頭土臉，實則是配合美國抽出精力重回大國競爭。美媒《外交政策》網站也刊文表示，俄烏沖突并未將北約目光帶離中國，反而多了一個將中俄捆綁的機會。

　　美國亦力推北約介入亞太地區(qū)。美前總統(tǒng)特朗普就曾催逼北約針對中國。拜登亦秉持類似思維，積極慫恿美國的亞太盟友與北約勾肩搭背，加緊對歐亞兩大同盟體系的整合步伐。而本次北約峰會借新“戰(zhàn)略概念”出臺之機加碼渲染“中國挑戰(zhàn)”，其實質也是美國拉聚盟友威脅認知、整合對華圍遏工具的又一次嘗試。美聯社評論稱，新“戰(zhàn)略概念”寫入“中國挑戰(zhàn)”，意味著多位美國總統(tǒng)借北約遏華夙愿接近完成。

　　對華政策歷經嬗變，北約立場加速向美對華定位靠攏

　　事實上，這并非北約第一次將中國納入其“安全視野”。1999年，北約就曾轟炸中國駐南斯拉夫大使館，嚴重侵犯中國主權。但21世紀初，隨著北約逐漸將戰(zhàn)略重心轉向反恐及危機管理，其對中國態(tài)度逐漸緩和。2002年，北約與中國啟動了雙邊政治對話，決定就共同的安全挑戰(zhàn)開展“選擇性合作”，北約也逐漸將中國視為打擊海盜、反恐、維護地區(qū)穩(wěn)定的合作伙伴。

　　然而，隨著中美博弈加劇，北約涉華表態(tài)轉向步步收緊。2019年，在倫敦峰會后發(fā)布的“倫敦宣言”中，北約首次將中國定義為“機遇”與“安全挑戰(zhàn)”。在2020年末發(fā)布的《北約2030》評估文件中，北約工作小組受歐盟對華三重定位啟發(fā)，建議將中國視為“全方位的系統(tǒng)性對手”而非“單純的經濟參與者和亞洲安全角色”。值得一提的是，北約之所以開啟2030評估進程，本就有在盟友間凝聚共識的考慮，工作小組亦由美、歐專家共同主持，因此該評估文件在一定程度上反映出北約盟友間對華定位正在達成共識。

　　2021年6月，北約在峰會后的聯合聲明中明確中國“系統(tǒng)性競爭”定位，稱中國與北約價值觀“背道而馳”，對北約安全及所謂的“基于規(guī)則的國際秩序”構成系統(tǒng)性挑戰(zhàn)，但稱仍準備在氣候變化等共同挑戰(zhàn)方面與中國開展“建設性對話”。而本次北約的新“戰(zhàn)略概念”及會后的聯合聲明則刪去了對華合作的相關表述，大大提升了雙方關系的競爭面，北約立場加速向美對華定位靠攏。

　　歐美在涉華表態(tài)方面爭論較多，北約“逆流而行”不得人心

　　不過在“戰(zhàn)略概念”中，“挑戰(zhàn)”與形容俄羅斯的“威脅”一詞有一定程度差異，從此處可以看出，北約成員國尤其是歐美對北約功能定位及所面臨威脅認知分歧難彌。據路透社報道，在“戰(zhàn)略概念”的起草過程中，歐美在涉華表態(tài)方面爭論較多。北約秘書長斯托爾滕貝格亦坦言，成員國間共識凝聚道阻且長。

　　由此可見，北約以意識形態(tài)劃線、大肆宣揚冷戰(zhàn)思維的行為不得人心，更不符合和平與發(fā)展的時代潮流。美智庫戰(zhàn)略與國際研究所也刊文警告北約稱，中國并非北約的軍事威脅，不應以二元對立的方式看待中國崛起。北約官方智庫北約防務學院也建議北約，不要為中國分散精力，“針對中國制定軍事戰(zhàn)略的必要性值得懷疑”。

　　事實上，中國的發(fā)展是世界的機遇，并非哪個集團的“挑戰(zhàn)”。北約作為冷戰(zhàn)遺毒，也應拋棄偏見，盡早適應。北約“逆流而行”難以在和平與發(fā)展的時代潮流中找到自身的合理定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