抹不去“最北”星空下的歲月
作者:葉辛
《北極星空》是一本散文隨筆集。作者詹超音先生年近七旬,是我的同時代人。他務過農(nóng),遠赴黑龍江呼瑪縣漠河當過知青;他還當過電工機械廠的職工,遂又赴伊拉克援外,然后又在南匯工業(yè)局當過干部。一生經(jīng)歷可謂豐富??伤鰰?,為什么不寫其他人生階段,偏偏盯住了五年插隊落戶當知青的這一段,寫了一篇又一篇呢?在我看來,在他的人生經(jīng)歷中,比如赴伊拉克援外,既能飽覽異域風情,又能認識很多伊拉克朋友,也是值得寫一寫的呀!但他沒有,他寫的這本書,全都是中國“北極”星空下的故事和風情俚俗。
在本書中,他寫得很有感情,很有他個人創(chuàng)作的特色。比如他寫坐著膠輪大板車經(jīng)過大挪移,來到島上的村莊和上個月先行到達的同學相見,只用“見了,如同紅軍會師”來表達,一點也不寫久別重逢的握手、擁抱,渲染熱烈的氣氛。文字簡樸,給人留有想象的空間。
我覺得他寫得還很有個性,可以舉個例子。當年他插隊的漠河公社,現(xiàn)在已經(jīng)成了漠河市,冬天奇冷,會有零下50℃的低溫。詹超音故地重游,來到他的第二故鄉(xiāng)北紅村,那真是最北的“最北”了,當?shù)氐摹白畋毕盗小庇校鹤畋比思?、最北驛站、最北小學、最北警務室、最北哨所、最北郵局、最北客運站、最北金融機構(gòu)、最北鐵塔、最北供銷社、最北冷飲店……憑“最北”兩字,就能吸引無數(shù)游客蜂擁而至,讓人們好好領略這最北之地的風光。
最北之地不僅有少見的林海雪原風光,有冷到極致的發(fā)疼,還有把生命留在茫茫雪野里的知青。詹超音同樣以簡潔冷峻的文筆,記下了一個知青伙伴黃晨伐木時被大樹壓倒,永遠留在北極沃土的悲劇。
我也有過十年七個月的知青經(jīng)歷,在那十來年里,無論是海南知青、東北三省知青、西南邊陲知青,無論知青是身在農(nóng)場,還是插隊在天南海北的村莊里,幾乎每個縣、每個農(nóng)場都有把青春熱血拋灑在當?shù)氐墓适?。當年大家天天在一起,同吃、同住、同勞動,一張張面孔恍若眼前,不會隨著歲月的流逝而把那些日子從記憶里抹去。
我想,這是否就是詹超音出版這本書的原因。中國“北極”星空下度過的歲月,是難以忘懷的。(葉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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